1919年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转折,一大批美国的艺术家成群结队地在纽约坐上船,跨过大西洋去伦敦、慕尼黑、巴黎,去所有这些地方,去朝圣的一批青年,包括海明威,包括所有这些人,他们突然发现了美国的地位的一种上升。所以他们返回美国的时候,他们觉得他们在写作上获得了某种自信。那么这个过程大家就叫做流放者归来。为什么叫流放者,他们是把自己从美国流放出去,实际上这个流放是一种叫做对欧洲的文化朝圣的这样一个过程。那么他们从欧洲返回来,他们要创作叫做美国自己的一种文学,而且慢慢开始一定要写作,叫做美国自己的文学史。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和之中欧洲有很多人移民到了美国,实际上这个移民改变了美国的一种文化地图。因为来自于去美国东海岸的移民很多都是东欧的犹太人,那么犹太人中间当时是有强烈的社会主义思想,左派比较多,当时这批人来到了美国东海岸,主要是在纽约,他们集中地批判了美国的资本主义制度,通过那个时候的文献可以证明这点。
这个时候实际上美国的身份在此受到了一种攻击,此时就出现了一种叫二战之后麦卡锡主义。麦卡锡主义我们一直都认为它是一种反共的一种思潮,除了反共之外,它实际上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比如说反智主义,我们很多人认为反智主义就是一种不理性,实际上反智主义的基础是一种常识,它是把任何东西建立在常识,而对于这种冗长的理论上的探讨,他们认为是玄学,所以他们对这种东西比较反感,东海岸云集了很多比如说对美国不满的外来的移民,包括它还有一种欧洲式一种,理论上的一种玄学,那么它们就代表中西部向他们发起进攻。
这里面比较明显的是1919年的禁酒运动。为什么要禁酒?这是清教的一些东西,他们要把这个推广到全美国。但禁酒运动实际上到了1933年左右就失败了,因为是不可能,一个政府不可能花上一百万警察去监视每个人家里喝的饮料。《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盖茨比实际上就是一个私酒商,贩运私酒的一个人。美国的资本主义受到了左派的批判,但是还有一种强大的东西,就是这个时候美国出现了一种科技美国人抓住了这种科技,就是电影。
好莱坞的电影作为一种文化工业,他原来是受到很多人的批判,受到欧洲的一种批判。但是战后成长起来的那批年轻人他们生活在一种富裕时代,他们不是叫阅读的一代人,他们叫做一种视觉和听觉的一代人,他们会对美国的这些电影,比如说西部片,比如说那些表现城市的青年反叛的电影,包括白兰度、詹姆·迪恩,这些人物他们非常喜欢。还有包括美国南部的黑人音乐,黑人音乐也慢慢地进入美国文化的一个序列。
在欧洲的贵族文化里面,将文化分为高级文化、中产文化,还有一个是下层文化。这种区分在美国,比如说大众文化——电影电视,实际上还有一个叫做青年亚文化,青年亚文化表现在摩托车的文化类似于这种,还有牛仔裤,还有青年的一些特别的一种文化。在美国这个电影工业、音乐,包括黑人音乐,再加上左派对资产阶级的一种批判。在50年代的美国的课堂里面,那些很多教授都属于那种移民,有移民背景的犹太的社会主义者。他们在街头革命已经不可能的情况下,他们在教室里、在课堂里他们会对下面满座的中产阶级的孩子进行比如说你们的财产是怎么来的,你们的财产是通过你们的父母对工人进行 血汗工厂的剥削,然后你们才挣来这种钱。
这些左派的经济史教授不断把这些观念渗透到二战之后出生的这一帮孩子的心里面,让他们产生一种犯罪感这种犯罪感表现在对他们的父母一种强烈的鄙视。看过《爱情故事》的人可能知道,里面当儿子的对他的父亲的一种强烈的不满。如果仔细看的话,里面还谈到资产阶级的财产的一种来源,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可耻的。左派主要是从道德上去打击资产阶级的,文化方面从美学上进行攻击,那么这样的话,实际上被攻击的资产阶级他不是说有自我意识,而是他在文化上复制了贵族所强加给他的那一套文化等级制,所以在50年代的时候一个中产阶级他认为自己去音乐厅听音乐、去歌剧院看歌剧这是一种高级文化的表现,是体现自己在社会上一种地位的显现。但是他们孩子会认为去看莎士比亚、去看歌剧的话那是非常无聊的,他们有自己的文化,摇滚乐、街头文化、摩托车文化、汽车文化,像《毕业生》,甚至美国的音乐和电影一直影响到了欧洲、影响到了英国。
我们大家都知道披头士,那么披头士他们用的嗓音首先是这个利物浦的工人阶级的嗓音,其次他们又把自己的嗓音换成美式发音,注意到这个特点,那么他们去美国的时候受欢迎的程度大家都很清楚,那都叫做风靡。风靡当时整个美国。不仅是他们,还有很多,就是说他们他们突然就发现,包括当时的意大利的很多歌曲都是大家用美式英语来唱。体现的就是青年战后这一代出生的生活在富裕中的青年,他们家里都有音响、有电视。那么这个世界实际上是通过科技连为一体的,他们同时可以欣赏到美国的这些,比如说西部片、街头青年的反叛,包括刚刚塞林格这些小说。那么所有这些东西起来以后,它形成了一种什么文化,叫青年文化。那么这个青年文化和以前的资产阶级强调等级的这个文化是不一样的。